别事清欢

只爱双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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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车”不补

【澄羡双日生贺17:00】你送我的帽子我不喜欢 上


*是关于校霸澄和学霸羡的故事

*见好tag进哦~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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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江澄被戴了帽子,绿色的。

  彼时聂怀桑操着五音不全的嗓子在他耳边唱“爱上一匹野马,可我的家里没有草原”,他吐出一口烟圈一脚踹过去,黑着脸骂了句“傻逼”,于是聂怀桑赔着笑脸宽慰他,“澄哥,生活要想过得去,头上哪能没点绿”。

  这么一说,江澄心里火更大了,他掐灭了手中的烟,抿着唇不说话。其实他气聂怀桑的同时,更气自己,怎么就非要把绿帽子往自己头上戴!

  没错,这个绿帽子,是江澄自认为自己被戴的。

  一中的校花从高一就对他百般殷勤,如今高二开学已有段时间,校花更是不间断的送零食、送情书,他身后的小弟有几个胆子大一些的,偶尔出去混几瓶酒喝,晕乎乎地也敢搭着他的肩膀玩笑一句“澄哥,这大嫂,该收就收了吧”。

  江澄不喜欢校花,他觉得这种娇滴滴的女生说不得骂不得,万一哭了还要花时间哄。可上个星期他和七中的人打架,虞紫鸢拿着鞭子抽他,边抽边说:“我让你去学跆拳道,就是让你一个人把人家四个人打进医院的?你自己想想,因为打架,你们老师给我打了多少次电话,这还不算看在你爸是校长的份上没有声张的,你能不能叫你妈我省省心,别老因为这个叫家长。”

  江澄觉得,谈恋爱,总不包括在“因为这个”里。

  所以他本来打算等校花再来给他送情书的时候接受,然没想到的是,校花的小姐妹推推搡搡,就把校花推越过了他,推到了坐在树下看书的人身边。校花红着一张脸,攥着衣裙的手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粉红色的信封。江澄视力不错,清楚地看到上面还画了一个红色的爱心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魏婴同学,这是我的心意,希望你接受。”

  魏婴,江澄倒是知道他。

  上个月刚转学过来就抢了蓝湛年级第一的宝座,长相好,性格好,就是连江枫眠,吃饭的时候都要说上几句“你看看人家魏婴,也不知道七中校长怎么回事,把这么好的一棵苗子放了”。

  江澄也见过他。

  他俩本该是没有交集的,魏婴的班级在一班,江澄在三十六班,一个四楼一个一楼,更何况还是一个对角线。不过上个星期大课间做操,江澄趴在桌子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被聂怀桑推醒,说什么今天他爸查操。江澄不怕江枫眠,可他怕江枫眠唠叨,掂量一下也就拿起校服跟着出去了。还没到操场,旁边的拐角处突然窜出来一个男生,脚像打了滑一般刹不住车,直冲冲撞进他怀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操。”

  怀里的人这个字说得小声,可他俩靠得近,江澄听得清清楚楚,他揪着那人衣领从自己怀里扯开,歪着头皱着眉低声吼了句:“我还操!你走路不带眼睛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对不起,对不起,”那人低着头道歉,肩膀耸耸,声音一卡顿,“是我的错,我太着急了,请你原谅。”

  周围的同学开始注意到这边的情景,对着这边指指点点。江澄向来不在意别人的看法,他抬脚踢飞一个空的饮料瓶,“看什么看,都滚,还有你,”他把校服搭在肩上,“也滚。”

  那人蓦地抬起头,一双桃花眼,琉璃眸,眼底有显而易见的血丝,漾着泪珠。他的皮肤很白,衬得眼尾的红更艳。

“实在是抱歉。”

  没等江澄再说什么,那人又鞠一躬,钻进人群中消失不见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呦澄哥,”因上厕所落在后面的聂怀桑跟了上来,他踮着脚看人群的方向,“你什么时候和魏婴认识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谁?魏婴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对啊,就刚才站你面前的那个。”

  江澄想起那双眼,像一只受惊的兔子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认识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啊?我看他还和你说话来着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聂怀桑,你怎么这么多话,”他抓抓头发,扯下搭在肩上的校服,喉咙里发出呵的气声,“走了,不做了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“澄哥,你要是真觉得心里别扭,咱就找几个人去整整他,让他明白,给咱澄哥戴帽子的下场。”聂怀桑手下的键盘按得啪啪响,电脑屏幕上的小人越塔把对手杀死,他眉毛挑了挑,继续说,“不过这个魏婴还挺神秘的,他转学的原因我之前还打听过,但是没人知道。”

  说起来聂怀桑,其实和江澄还有八竿子打一竿子的亲戚关系,聂怀桑的亲大哥的结拜三弟的同父异母的哥哥,是江澄的姐夫。江澄在学校里有一群追随的小弟,聂怀桑口头上一口一个澄哥,其实他更是拿他当朋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会说话就别说话,”江澄听到帽子两个字就头疼,掐灭的烟头夹在他的指尖,“你之前没事儿,打听魏婴干嘛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这不是看他长得好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靠,你这样,你女朋友知道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可不是这意思啊,人人都有欣赏美和被他人欣赏的权利,不论男女,再说了,我女朋友还和我一起吹过魏婴的颜。澄哥,你别打岔,你给个准话,要不要去收拾收拾魏婴那小子?要是去的话,我能不能求个事儿?咱别打脸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玩你的游戏去,”江澄按着他的头往屏幕上怼,“这件事情你们别掺和。”

  江澄其实没想好要对魏婴怎么样,他明白戴绿帽子这件事这和魏婴没关系。那天他看不过离开,后来也听聂怀桑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之后的情景。魏婴当面回绝了情书,并从书包里掏出厚达一厘米的校规册子,打开最后一页,对校花说“校规第一千零一条,禁止谈恋爱”。

  校规的制定者是一中的副校长,人称老古板的蓝启仁。

  他有些懊恼,又想起昨日江枫眠和虞紫鸢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起来。他们两个总是这样,明明各种不合适,却还要死活维持着这个家的存在。江澄不明白,也思考过,人这一辈子,能遇到一个对的人,该是有多困难。

  他再次点了一根烟,狠狠吸了一口,香烟在他的嘴里滚了一圈,舌尖泛着些许的辛辣与胀感。吐出来的烟雾徐徐上升,身边的聂怀桑被队友坑惨了输了排位,撸起袖子要举报。他眯起眼睛,从书架上抽出本子,摊开来又皱起眉头。

  蓝启仁抓着他上星期打架的事情不放,非要他写个检讨书,在下周一升旗的时候当着全校同学的面读出来。

  操。


  魏婴发现,自己的生活过得艰难了许多。写好的作业会不翼而飞,走在路上莫名其妙被撞到,连去食堂,都有可能被人抢了饭。

  这天正好是周五,没有早自习,魏婴背着书包慢悠悠走进教室,就瞧见一群人围着他的书桌站着,议论纷纷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了?”他抬抬自己鼻梁上的眼镜,镜片后的一双桃花眼在看到书桌上的垃圾时敛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魏同学,”一班的副班长是位女生,性子温和,说起话来柔柔弱弱的,“我们今早一来就是这样了,班里的同学都在讨论是不是你得罪了什么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啊魏婴,”他同桌嗓门特别大,和副班长正好成鲜明对比,“这一看就是有人在整你,我们去找老师调监控,把人找出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今天来的时候,好像看到一楼那群人从四楼下来。”

  一楼那群人,是对学校不学无术的坏学生的代称,具体指以江澄为主,与其跟随的那帮小弟们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是吧,魏婴,你什么时候得罪江澄这尊大神了!”

  江澄,魏婴听说过他。学校校长的儿子,校中一霸,抽烟喝酒打群架,就没什么他不敢做的。更何况,魏婴上次撞进过人家怀里。

  不是烟味,而是淡淡的莲香,而且,长得也很好看。

  魏婴咧嘴一笑,露出标准的八颗齿,“可能是误会,这件事情就这样吧,打扰到你们真是太抱歉了。”

  一时间众说纷纭,魏婴打扫桌上的垃圾的时候还能从他们的话语中挑出几个关键词。

  欺负人,太可怜,人真好……

  呵!

  上午最后一节课是数学,魏婴的座位在最后一排靠窗——他自己选的位置。现如今未及深秋,阳光照在人身上暖融融的叫人想睡觉。他挡着书揉揉眼睛,视线转向窗外。

  是江澄,还有聂怀桑。

  魏婴瞧瞧墙上的电子表,距离下课还有二十分钟。而且看他们的方向,似乎是要去食堂。他举起了手——

        “老师,我肚子疼,要去厕所。”

  有一个命题似乎永远是正确的,老师总会对好学生格外优待。此时已经谢顶的数学老师操着不标准的普通话,望向魏婴的眼睛里全都是爱与理解,“是不是吃坏什么东西了?这样吧,你一会儿直接从厕所去医务室吧,检查一下,别坏了身体。”

  所以当魏婴端着饭菜出现在江澄和聂怀桑面前时,聂怀桑刚到嘴的肉掉进了汤里,贱起了一桌的油水,于是魏婴颇为淡定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澄哥,他逃课!”纸巾捂在嘴上,说话难免有些瓮声瓮气,聂怀桑告完状才想起手中的纸巾还是对面的人给的,尾音卡在嗓子眼,硬生生把自己呛了一口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随意说,”魏婴看出了他的尴尬,“纸巾是我刚才捡的,本来是想让你擦擦桌子的。”

  聂怀桑拿着纸的手,就这么僵在了嘴边。

  江澄看见魏婴就觉得心里烦,眉头一皱,连带着周围的气氛都变得压抑起来,但眼前的魏婴盯着他笑得一脸纯良,就差露出八颗齿傻乎乎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,一班的三好学生也会逃课?而且还来餐厅吃饭,你们这种人,不是生命全靠着精神食粮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想不到江同学的脑洞蛮大的,”魏婴放下手中的餐盘坐在江澄对面,他甚至隔着桌子身体前倾,“逃课确实不对,可我怕错过你这一次,今天就见不到你了,毕竟,我是为你而来。”

  聂怀桑捂着嘴落荒而逃。操,不能再听了,再听的话就要被灭口了,绿帽子原来是这么回事!

  江澄不解聂怀桑反应激烈,自然也会不知道聂怀桑脑子里究竟装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,他只是左右觉得这话听起来别扭,却也不打算深究,勾勾唇角,一声嗤笑,“这么说我倒该庆幸了,名列第一的优等生,竟然为了我这种一楼的人屈尊。”

  他这人说话绝,生起气来脏话一通,平时藏着火,说话总带着讥讽,甚至不惜伤敌一千自损八百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应该的,应该的。”

  江澄太阳穴狠狠跳了跳,这句“应该的”,究竟是在说他该来找他,还是说他该庆幸?他盯着他的脸,试图从这赏心悦目上找出一点端倪,可他眨着一双眼,卷翘的睫毛颤啊颤,像是招摇着的扇子,眼尾又因为表情下压,生出些无辜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废话太多,”江澄一只脚踢着桌子腿,身子往后倾,椅背看着背后的墙壁,“说吧,来找我什么事?”

         “也没什么大事,”魏婴把饭菜搅在一起,修长的五指夹着筷子,手背的骨节处有薄薄的茧,“只是听说下周一江同学要上主席台做检讨,正巧我要致词,所以提前来找江同学对下流程。或者说,江同学如果觉得检讨有什么地方写得有问题,我可以帮着修改一下,不过江同学身经百战,大概不会需要我。”

  他说话慢条斯理,低着头隐隐能看见他上扬的唇角。江澄的脸色却几乎可以用黑炭来形容,周围的气压越来越低。餐厅陆续有人来吃饭,都自觉地远离这张桌子。

  他突然笑了,单脚松开抵着的桌腿,江澄拿起自己的餐盘,里面的饭菜还未吃几口,全部反扣倒在了魏婴的盘子里。他单只胳膊撑着桌子站起来,餐厅桌椅距离近,魏婴就缩在桌子和他的手臂之间。他便压下身子,而魏婴仰起头,过近的距离叫两个人彼此感受到对方的呼吸。

  江澄并不在意,反而笑得恶劣,“多吃点,为周一致词补补身体。还有,我们两个,来日方长。”

  魏婴看着他把餐盘放到回收站扬长而去,又低头去看自己漾出来的饭菜。他摸摸鼻子,似乎是在为此苦恼,可下一秒,他拿起筷子,将江澄倒给他的一点点吞入腹中。


  江澄和魏婴的梁子算是结下了。

  周一八点整,一中举行升旗仪式,例行副校长讲话之后,江澄两手空空顶着全校同学的目光以及聂怀桑的一句“澄哥加油”跨上了主席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是江澄,”低品质的话筒让他的声音有些失真,滋滋啦啦有细碎的嘈杂声,“上上个星期,我把四个人打进了医院,我们的副校长觉得我有必要做这个检讨,行,我今天就站在这儿了。但是,这不代表我觉得自己做错了,我把话放在这,不管是校内的还是校外的,别什么东西都往我面前凑,污了我的眼,就只能用拳头解决,打不过我,那是你活该。”

  少年校服的拉链拉到最上方,堪堪藏住他锐利的脸部线条。他直冲冲看着主席台下,半分不理会台下人的骚动。而魏婴站在台侧看着他,眼里竟有片刻的追忆。

  这样的意气,像是耳边的风,他伸手,便从指缝间溜走了。

  他突然一愣,是江澄看向了他,隔着秋天的光,向他露出讥讽的笑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另外,我还要像魏婴同学好好学习,争取下次,也可以充当好学生逃课。”

  台下一片哗然。江澄丢下话筒,倒是规规矩矩地从台侧走下去,而魏婴往台上走,面对面的时候因为台阶的原因,魏婴抬头看他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魏婴同学,”他垂着眸子,黑瞳深邃藏住情绪,“喜欢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 “下面有请高二一班的魏婴同学代表学生发言。”主持人是广播站的实习生,高一的小姑娘,第一次上来主持就遇到了这情况,她拿着主持稿,看着被江澄堵住的魏婴,有些不知所措,连带着顺流程的话都说得磕磕绊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请。”江澄拽拽拉链,步子一迈,让开了路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澄哥牛逼!”聂怀桑躲在人群里冲迎面走来的江澄招手,等江澄走到跟前的时候甚至掏出一把小扇子给他扇风,“澄哥辛苦了。”

  而江澄在看向主席台,看着台上人在话筒前站稳,露出幼儿园老师教会的标准笑容,“在正式发言之前,请允许我说一句题外话。”

  江澄眯起了眼睛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对于江澄同学的说辞,我在此表示,非常感谢并且收下江澄同学的厚爱。”

  聂怀桑晃得欢快的小扇子掉在了地上。

  午后放学,江澄被江枫眠叫回家。江家虽离一中只有一条街的距离,但自上高中,江澄依旧选择了住校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听蓝先生说,你今早扬言要向魏婴好好学习,我这个做父亲的很欣慰,你长大了,也懂事了。这样,以后每天下午放学,你和魏婴同学先来家里学习,晚上再回学校,太晚的话在家里住下也没问题。”江枫眠拍拍江澄的肩膀,随即又往他的身后瞅,“魏婴,还要辛苦你在学习之余来帮江澄做家教了。”

  拐角的走廊传来脚步声,魏婴背着书包,校服的拉链拉到刚好的高度,他带着一副金丝框眼镜,站在墙体打下的阴影里对着江澄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江澄同学,以后请多多指教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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