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事清欢

只爱双杰
禁止转载!
“车”不补

【羡澄】长岭遇雨

是武侠vs仙侠活动的点梗,请@景城 接收!

不会写武侠风,写得乱七八糟的只能自己捂脸,大概就是江小公子逃婚记。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厉阳十三年六月,京城逢雨,雨落三天不息。城外久无人迹的小路,穿蓑衣戴斗笠的男人骑马而过,马蹄溅起泥泞,身后传来嘈杂人声,伴着马匹的嘶吼声。那人打马更急,借着雨水天气在弯道一股脑扎进丛林中,直至四周静下来,他这才从马背跳落,得了空观察陌生的四周。

 

这里树木叠嶂,叶子遮得雨也小几分,他心知需尽快找个避雨处,否则身上衣服尽湿,恐染风寒。

 

江澄重新上马,一路向西,半柱香功夫见前方有一处破庙,隐约间瞧见庙里落了灰的菩萨。走近一瞧,竟还是座姻缘庙。他一声嗤笑,磨损的门槛见证了这座庙以前的光辉史,可到头来不过是在这老林中被遗忘,又如同世人遇事只会求神拜佛,把渡己的机会平手让给虚无。

 

骏马被安置在避雨的檐下,他一只脚方一迈进庙门,就听有人言自庙内传来——“何人?”——继而凌厉的风声直冲他而来。脚步微动,侧身后仰,一把短匕首自面门划过,钉死在缠了蛛网的门框上。江澄不敢松口气,余光隐约可见一道黑影向他袭来,他伸出左臂做防御状,右手已迅速摸至腰侧抽出一把软剑往屋内刺去。

 

庙内人见江澄扑来,摆成的鹰爪手收回,顺势向后紧扣在落了灰的香台上,执起一香炉注入内力向江澄推去。那香炉中的香灰在空中散开来,江澄恐视线受阻,慌忙后退,却又听身后匕首从门框被拔出的声音。

 

这人速度好生快,竟眨眼功夫功夫绕到了他的身后。

 

江澄急转身用软剑挡住背后刺过来的一刀,那人较他而言在上位,他走不得,只能下身扎稳,上臂僵直与那人对抗,抬眼便撞入一双冷冽的桃花眼。

 

“功夫还未到火候,就敢跑出来,愣头小子。”

 

这一句三言,分明是在瞧他不上。江澄自小随父亲习武,虽确实没有太多实战经验,但底子摆在那儿,如今竟被人如此羞辱,他哪里肯干!

 

聚了所有力量挣开那人,江澄一个后翻,趁那人没反应过来之际掌握主动权,再次举着软剑直逼那人喉咙。那人眼见着软剑就要刺上自己,不避反上,匕首刀面抵上剑尖,他同江澄一齐冲向庙外,对峙在滂沱的大雨中。

 

庙院西南角有一古钟,天边一声雷鸣,一棵树轰然倒地撞上古钟。

 

“咚——”

 

余声绕耳,江澄第三次举起剑。“又是我爹派你来抓我回家的?”

 

“难道不是你来抓我?”

 

 

 

雨后傍晚微寒,魏婴点起明火,跳跃的火光中他瞧见面前漂亮的公子脱了外衣一言不发地烤火,他抿着嘴,眼睛直勾勾盯着柴火,想来是在思索什么。魏婴从身后掏出一只烧鸡,撕下鸡腿满手油腻地递给他。

 

“方才是我莽撞了,对你不住,这鸡腿就权当赔礼道歉了。”

 

江澄回过神来,瞥了魏婴手中的鸡腿一眼,想开口拒绝,但奈何奔波一日,这肚子实在受不住,他啧了声,从包裹里拿出一锭银子扔给魏婴。“也是我未把话说清楚,你无需觉得抱歉,这银子给你,当做我买这只鸡腿的钱。”

 

魏婴一看江澄这身打扮就知晓必定是哪家府上跑出来的小公子,自己若不收这钱,他大抵是不肯吃鸡腿,便利落地收下,随手放在香台空着的破碗里,“就当是上了香火,求份姻缘。”

 

旁人的事江澄向来不爱多管,他低头把包裹重新系好,却不小心抖出半块玉佩来。真是半块玉佩,和田暖玉被纹上细致的花纹,中间断开的部分也打磨得光滑。江澄甫一瞧见,心里来了脾气,脚一蹬,将玉佩踢得远远的。

 

“哎?”魏婴在边上坐着,将那玉佩的样子看得清清楚楚,他心生惊讶,狐疑地瞧了一眼坐得规矩吃鸡腿的江澄,问道:“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,且刚才你说你爹派人来捉你,你是离家出走?为何?”

 

“你这人哪来这么多问题?”江澄脾气收不住,语气跟着不耐烦,话一说出去觉得自己恐太不友好,又一时间转不过来,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:“江澄,至于离家原因,你不必知道。”

 

江枫眠早年未做官时有一挚友,他二人一同游历江湖,一同追求西子湖畔放花灯的姑娘。后江枫眠受父命入京为官,一年后传来挚友喜得贵子的消息。又过四年,皇帝设宴,江枫眠之妻虞紫鸢在宫宴上被诊出喜脉,江枫眠与挚友书信往来间就定了娃娃亲,谁知七个月后江澄呱呱落地,两家一瞧也是男孩,便也没再提定亲之事,只是原本一分为二的定情玉佩并未还回去。

 

江枫眠在京中做他的良官,挚友身在江湖惩恶扬善,十八年就这么过去了。一日挚友在信中向江枫眠抱怨自家儿子整日在外闯祸,家中无人能管,若是江澄是女孩,娃娃亲成了,家里还有个管得住他的。江枫眠一听,也不知怎么脑子就转不过来了,提笔就写:长泽兄,信义至上,我虽无女,子又何尝不可?

 

二人你来我往,江澄就莫名其妙多了个未婚夫。虞紫鸢一开始本不同意,但在找人合了生辰八字说是天作之合后,几乎是天天往江澄屋里跑劝他这是天赐良缘,吉日已经选好了,到时候你就嫁了吧。

 

嫁?江澄才不嫁,收拾了行李连夜跑路。这才一日,光是江枫眠派人来捉他回家的人他就见了三波了。

 

见魏婴一直盯着自己丢出去的玉佩,他担心魏婴问起他玉佩的事,走过去捡回来揣进怀里,又问了对方名为何转移话题,魏婴勾唇一笑,扯扯藏在衣服里的脖间挂着的那条绳,说道:“无羡,我叫无羡。”

 

“吴羡?”江澄跟着重复了遍,“我家邻居也姓吴。”

 

魏婴知道他这是误会了,却不解释,只是接着说道:“昨日我坏了别人的亲事,我还当你是他们派来的杀手。”

 

路过街头瞧见恶霸强买强娶,魏婴气不过烧了新房劫走了新娘,这是实情。江湖流浪汉爱上富家小姐,两情相悦却抵不过门第之别,吴羡恨不过抢亲,这是江澄所想。

 

“我瞧你一时半刻也不想归家,不如跟我走怎么样?”

 

“什么就跟你走!你这人怎么这般放荡!”江澄被魏婴这句跟他走闹了个大红脸,他琢磨着怎么江湖人士都如此性子,昨日还抢了亲,今日又来撩拨他。

 

“你想到哪里去了?”魏婴一时哭笑不得,这小公子养在家中究竟是看了什么话本子,竟把他那句话想歪了,“我是说再过半月是扬州花灯节,我曾有幸遇到一次,但因行程原因并未久待,心中一直惦记,不若你我你同前去游玩一番,当放松心情也好。”

 

江澄知道自己闹了笑话,心里气自己在陌生人面前丢了脸面,便侧过身不去看魏婴,“我不要去。”

 

“去吧,你想想,这一路上我们欣赏别处的风景,累了就品一口当地的美酒,闲了还有人陪着说说话,岂不快哉。”

 

江澄其实有些心动,可他刚才已经拒绝,当下实在拉不下脸来再同意,只能低着头把烤干的外衣穿在身上,抿着嘴不说话。

 

“那我就当你默认了,”魏婴铺好干草在他身边躺下,“我此行恐盘缠不够,到时候还要靠你救济了。”

 

“你怎么这么不要脸!”

 

“先说我问题多,又说我放荡,这次还骂我不要脸,江小公子,我可有点太冤枉了。”

 

 

 

到达扬州那日是七月初五,距离乞巧节,也就是花灯节还有两天。江澄掏钱在客栈办理住房,被告知因来此的客人太多,客栈目前只剩一间房。

 

“那我去别处看看。”

 

“公子,且不说现在外来的行人多,别的客栈有没有房先不论,就算是有房,等您赶过去,怕也是没了,我瞧着同您一起的也是为公子,不若您两位就先凑合着,到时候我安排小二将房间里的床加宽些,省得您睡得不舒服。”

 

客栈老板在这儿劝着,偏偏魏婴也在旁边凑热闹,说什么我瞧这里就很好,风景好,伙食也好,你若是担心晚上我占你便宜,那我睡在地上还不行吗。这样一说,江澄觉得老板看他俩的眼神都不对劲儿了,匆忙付了钱,拉着魏婴就往楼上走。待进了房间,魏婴跟在后面关门,一转身就瞧见江澄那把软剑横在自己脖子上。

 

“哎呦呦江澄,你这是作甚,刀剑无眼,快些收起来。”他一面打着哈哈,一面观察江澄的动作,趁他不备捉住他的右臂避开剑锋,身子扭转绕到江澄身后,把他束缚在自己怀里,“这下没招了吧。”

 

“谁说的!”

 

江澄丢掉软剑,手肘向后袭去,魏婴似乎早就料到他会如此,腰部往后一撤叫他打了个空,嘚瑟的话还未说出口,就觉得脚面一阵痛意,原是江澄趁着他把注意力都放在他的手上的时候抬脚踩了他的脚。他的手一松,江澄从他怀里逃开,他脚尖踢起软剑握在手中,剑尖指向江澄,剑柄朝他,用了内里一拍,软剑向江澄方向飞去,刺穿了挂在屋内一块布帘。

 

“你弄坏的,我不帮你赔。”

 

江澄扯下一条在空中转成绳状,甩过去缠住魏婴腰身,将他甩到床榻上,自己欺身压过去,居高临下地望着他,“吴羡,你服不服气?”

 

“服气,我何时不服气你,只是我着实没钱赔这块布帘,你就帮我出了这钱,实在不行我以身相许啊。”魏婴腿勾住他的下身在他脸上吹气,成功让江澄把他扔到地上。

 

“你这样的我还真瞧不上。”经过半个月的相处,江澄早已对魏婴不着边际的话免疫,他收回软剑,躺回床上,“待会儿我帮你问问这里需不需要洗盘子、扫地的帮工,什么时候凑够钱,什么时候走。”

 

“那你在这里陪着我吗?”魏婴凑上去挤一张床。

 

“做梦!”

 

 

 

等到了花灯节那天,魏婴早早地拉着江澄上了街,彼时夜色虽未全黑,街上却已经是热闹非凡。魏婴喜欢热闹,带着江澄在人群里窜来窜去,猜字谜、画灯画的活动一个都没落下,江澄就说魏婴这样像个姑娘,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。

 

“江澄,你说我的时候能不能把手中的花灯扔了再说?”

 

江澄手中拿着的,郝然是一个扎得精致的淡粉色的花灯。

 

“那是你非要塞给我的。”

 

“好好好,是我塞给你的,走吧,我们去借支笔,在花灯上写上愿望,就将它们放了去。”

 

“你一江湖人士,行事讲究洒脱,难道还有愿望可言?”

 

“虽是江湖人,但不远红尘,便也会为情所困。”魏婴提笔在花灯上写下一串字——

 

愿我所爱之人也爱我。

 

江澄偷偷瞥见,这才突然想起来当日与魏婴初见,他是抢了亲来的。心里一阵落寞,笔下怎么也写不出来东西,索性不写,直接丢入这星星点点的长河中,似乎想让自己的烦恼也随着花灯一齐流走。

 

这边二人的花灯已藏进河面上的千百盏花灯之中,石桥那边传来叫喊。原是杜府的三小姐与穷书生相爱,杜老爷棒打鸳鸯要将三小姐许配给员外家的公子,三小姐性子烈,索性嫁不了自己所爱,不如一死了之,就在这好日子里投了河。魏婴还来不及反应,就见身边的江澄已经不见了身影,再瞧,那河里奋力向姑娘游过去的人不是江澄又是谁。

 

这三小姐是抱了必死的决心,虽是夏天,但河水仍旧冰冷,江澄游到姑娘身边时已经有些体力不支,他拉住三小姐的手想把她往岸上带,谁知她奋力抵抗倒弄得江澄平白废了一身力。时间拖得越久,江澄越觉无力,怀里的三小姐已经昏了过去,江澄飘在河中央也没力气往岸边游。昏昏沉沉间他觉得有人揪住自己的衣领把自己救了上去,再睁眼就瞧见魏婴趴在他身上亲得正欢。

 

“你做什么?”他一把推开他。

 

“救你啊笨蛋!”魏婴见他醒来不喜反怒,“在江湖待了几天真当自己是侠士,瞧见水里有人就直接往水里扑,你轻功白学了?”

 

“我一着急,忘了。”江澄自个心虚,语调也变低了。

 

“忘了?等你去到那阎王殿,你试试跟阎王爷说句叫他忘了,能不能把你送回来。”

 

魏婴是真的气急了,见他没什么大碍,一甩袖子先行离开,留下江澄一人在原地。

 

周围看热闹的人逐渐散去,江澄越发觉得自己十分委屈。他也不管自己身上湿掉的衣服,就选了棵柳树坐在下面,反正就是不回客栈。约莫过了半个时辰,魏婴再从别处寻来,就瞧见他低着头逗不知从哪儿跑来的猫。

 

他是生了一肚子气后又觉得自己过分了,他可倒好,穿着一身湿衣服倒真不担心自己。

 

“喂,”魏婴扔给他一件披风,“回去换衣服了。”

 

“咪咪,你听到有人说话吗?哦——是不是阎王殿来人了,要把我捉过去?你说,我跟那阎王爷说句让他忘了,他能放我回来吗?”江澄把猫抱起来,放在自己眼前颇为认真地问它。

 

连名字都给猫想好了。

 

魏婴这下是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了,他蹲下身好生安抚道:“方才是我太着急了,语气太重,我对你说句抱歉,你快将披风围上,莫要染了风寒。”

 

江澄依旧不理他。

 

“阿澄?”

 

他扭过头去。

 

魏婴叹口气,“我在花灯上写,愿我所爱人也能我,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情,我又去哪里找我爱的人?”

 

江澄一怔,随即连耳朵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,终是忍不住小声回了句“骗子”。

 

“我不是骗子,要不然与我无关之人,我何必浪费感情去担心他的安危。”

 

“满嘴胡话。”

 

“是满嘴真心,阿澄,我对你是一见钟情。”

 

“我才不喜欢你,我家人也不会喜欢你。”

 

“喜欢的,你喜欢我的,要不然你为什么会因为我吼了你几句伤心。”

 

魏婴凑过去给他把披风系上,顺手在他怀里把之前见到的半块玉佩掏出来,又扯出自己脖子上挂的那条绳,在江澄诧异的表情中将绳上的那块玉佩和江澄的那块对在一起——

 

“而且,我是魏婴,字无羡,江小公子,父母之言媒妁之约啊。”

 

 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江:你是不是给我下了个套?

魏:我对天发誓你我相遇是缘分使然,我只是恰巧瞧见你的玉佩才知道是你。

江父:长泽兄,我儿子已经进了破庙。

魏父:我早已经把我儿子逼到破庙。

江母、魏母:稳了!

评论(31)

热度(615)

  1. 共47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