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事清欢

【双杰】浮生 中

传送门： 浮生-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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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4

魏婴想过再次和江澄重逢的场景吗？

 

其实是没有的。

 

他上一辈子活得洒脱，这一辈子自然也不差，既已决心与过去告别，便不会被旧事跘住脚步。

 

纵使是这样，他也没有办法在这一声“蓝二夫人”下泰然处之。

 

牙齿咬住了口中的嫩肉，他努力做出咧着嘴笑的模样，有模有样的还了一礼。

 

“江宗主。”

 

他们只能是这样了。

 

窗外的蝉声聒噪，传进屋子却像是渡上一层薄冰，一时间气氛竟变得沉重起来。

 

江晚吟用小指勾勾魏无羡的手背，魏无羡反手将他的手握在手心，换来江晚吟嗔视的一瞥。

 

他的师弟啊，即便是有人同他一般的容颜，他也能一眼瞧出来。因为于他来说，他是独一无二的存在，是一颗锋利的玉石打磨而成的珠玉。

 

“想来你二人也知道我俩的来历，却还未正式介绍一下。”魏无羡与江晚吟并肩走至江魏二人身边。

 

“云梦江氏宗主，江澄。”

“云梦江氏副宗主，魏婴。”

 

江澄背着光，身形藏匿在光晕下，碎发挡住了他眼底复杂的神色，他同样说道——

 

“云梦江氏宗主，江澄。”

 

魏婴扭过头，不再去看向他三人，而他迎着光，暴露在阳光下的身形在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影子。

 

“姑苏蓝氏，魏婴。”

 

江晚吟腰间的清心铃猛地铃声大作，他低头去看魏婴手中的陈情，那条缀着的络子，魏无羡也有一条，那是他一线一结一祝愿，又亲手挂上去的。

 

“这是何意？”江晚吟向前走了几步，他面上是急切与不解，“刚才他唤你蓝二夫人，我只当是其他人，可你明明是魏婴，又何时成了姑苏人士？”

 

方才江澄同他所说，虽短短几句，却也明了，这个时空的江澄与魏婴，与他们有着同样的遭遇，可魏婴如何不是云梦人？

 

“这……”

 

“阿澄”，魏无羡单手揽住江晚吟的腰，下巴在他的肩上蹭蹭，像是一只偷腥的猫，他睨着眼睛看魏婴，说道，“这位同含光君的关系，就像是你同我，是拜过天地的道侣。”

 

“此去云梦，我还未告知二哥哥。”

 

魏无羡扯着魏婴踏上随便剑身的时候，魏婴是这样说的。

 

这下不仅连江晚吟，便是教人闻而生畏的江澄，以及放下过去的魏婴，听此也不禁面上出现了裂痕。

 

江澄的视线先是在魏无羡与江晚吟身上一转，又随之扫了一眼魏婴，觉得震惊之余，更多的却是不漏声色的悲哀。

 

你瞧啊，偏偏他二人长相厮守了，而他又何尝……

 

魏婴比起江澄来更为惊讶，他此前的记忆里与江澄从兄弟沦为仇人，长久的岁月里连点滴的情愫都未生过，怎的另一个时空的他俩，竟结成了道侣。

 

“魏婴，我且问你，”是魏无羡在说话，“你对江澄，当怀着怎样的心思？”

 

“怎样的心思？”他看向眉头紧皱的江澄，他感觉到他的心在砰砰的跳，可他心底却未起半分波澜，他摇摇头，“我不知道，我忘了。”

 

“而我与阿澄，是两情相悦，情坚不移。”魏无羡下巴微抬，言语中是适当的骄傲，“那你与他，又该当何说？”

 

“没什么好说的。”江澄拂了衣袖，清心铃发出细碎的响声，他便伸手握住，“想来你二人对莲花坞也熟悉，便自己找个屋子住下，明日再寻回去之法。而蓝二夫人，是去是留，皆随你心意。”

 

话罢，他大步离开，魏婴驻足原地，眯着眼睛似乎想起了什么，尾随着江澄离开了。

 

江晚吟望着二人离开的背影，突然仰首在魏无羡耳垂之上咬了一口，不重，只留了淡淡的齿印。

 

“魏无羡，我知自己不可太自私，却也明白并不是每个时空的你都属于我，可我见着这边的江澄，我是怨的。”

 

“阿澄，”魏无羡叹了口气，捧着江晚吟的脸在他的眼角落下一吻，“傻子，不管是那个时空，魏婴都只会是江澄的，这是月老打了死结的红线，你须信我。”

 

05

四人是在乱葬岗寻到的那邪祟，此时距离魏无羡与江晚吟来此已是三天之后。

 

“同一个时空不可出现相同的两个人，魏婴毕竟是换了一具身体，可阿澄你二人身体已经出现了排斥的反应，必须要尽快各自归位。既是因这邪物来此，看来必须除了这邪物才可回去。”

 

魏无羡躲在在岩石背后，他抬眼去瞧一团黑雾并无实体的邪物，眉心紧紧皱在一起。

 

先前不觉这邪物有多厉害，以至于掉以轻心，而现今再遇见，他隐约感觉到这邪物的力量又增加了。

 

“过往之处并无风动，想来并不是山野间修出的灵或者魅。”江晚吟接着魏无羡的话说道。

 

“也不是鬼修修炼出的邪物，”江澄往前一步走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，半个身子挡住了魏婴，“眼下对其无法窥得全貌，还需小心为好。”

 

魏无羡与江晚吟点头以示认同，一时间四人之中并无人言语，皆面露凝重紧盯着伏于树上的黑雾。

 

“是气，是由一股气凝聚而成，不属三界，超脱五常。”魏婴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突然开口说道。

 

他自来了乱葬岗，又可以说是见到这邪物的瞬间，心下只觉慌乱无比，脑海中也像是有什么东西要跳跃而出。

 

“就像是我操控走尸，凭借得也不过是他们不甘死亡的怨气，这点魏无羡你该知道。只是我也是第一次见到，单凭一股气便可存在的无实体之物，其中厉害也不得而知。”

 

魏婴深吸了一口气，他总觉得他该熟悉这邪物。

 

“既是如此，那……”

 

话未说完，那邪物竟发现了他们的存在，一团黑雾直冲冲对着江澄的位置而来。

 

“小心！”

 

是魏婴推了江澄一下，黑雾擦过魏婴的手背，灼烧出一片红。他当下拿出陈情奏了一曲安魂小调，目光紧紧追随着黑雾的移动方向。

 

黑雾在低空转了个圈，又来回晃了几下。不知怎的，魏婴觉得他是在寻人。

 

仿佛是为了印证魏婴的想法，黑雾再次折而复返，魏婴手中的陈情曲调骤然上扬，发出尖锐的一声，虚空中凭空掀起一股劲风，直逼黑雾。却不想黑雾在这股风下，身躯竟越来越大。

 

“行了，”魏无羡挡住陈情的另一端，笛声戛然而止，“对他无用。”

 

黑雾又俯冲过来，魏无羡拔地而起，随便出鞘，带着凌厉的光刺向黑雾。黑雾无实体，随便穿过虚空，魏无羡一个瞬移转到黑雾背后，抓住剑柄，左手从袖中掏出一张符纸置于剑身，口中念叨有词，符纸上的朱砂刹那间发出亮光。

 

黑雾动作一顿，却也只是原地转了一圈后再次向地面冲去。

 

“阿澄！”魏无羡撤去符纸上的咒语，踏上随便立于半空，二指并面前，借着灵力催生出百张符咒，将黑雾团团围住。

 

江晚吟得了魏无羡意思，御着三毒与魏无羡相对而站。他扯下清心铃，将其注入灵力又稳稳落在一张符咒之上。瞬间，所有符咒开始向中间聚拢，留给黑雾活动的空间越来越小，更有丝丝黑气从符咒缝隙间溢出。

 

黑雾发出一声嘶吼。

 

“不好！”魏无羡面色一僵，“阿澄快离开！”

 

位于江晚吟一侧的符咒出现明显的裂痕，江晚吟听闻魏无羡话语，足尖轻点三毒向上跃起。可符咒破裂的速度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，几乎是在眨眼间，百张符咒碎裂，黑雾所有的力量全部朝着一开始出现裂痕的地方，也就是江晚吟的方向涌去。

 

“阿澄！”

 

魏无羡瞳孔放大，他抛下随便，拼尽全力在江晚吟落地的瞬间抱住了他。

 

江晚吟吐出一口血，黑雾也向后退却数十米。

 

“阿澄，你怎么样？”魏无羡眼中竟泛起血色，他抓着江晚吟的手，连力气都做不到很好的控制。

 

“你冷静，”江晚吟倒吸一口气，“我还好，只是轻伤而已。不知为何，这黑雾最后自己收了些力道，否则我还真不知是死是活。”

 

江澄趁此时催动了魏无羡腰间的清心铃，魏无羡恢复了几分清明。

 

“你不是有金丹？为何还是会遭怨气控制？”

 

“一些小毛病而已。”

 

魏无羡早些年借怨气操走尸，就算是重新拥有金丹，但这些怨气早已扎根于他的身体里，情绪一不得控制时，便会出现疯魔的状态。

 

他用灵力查看了江晚吟的身体情况，见真如他所说便也松了一口气，卸了手中的力道扶他站起来。

 

黑雾重新朝他们冲过来，江澄抵着三毒挡下一击。

 

“这黑雾力量越来越强，需尽快降服。”

 

“既然围不住，又是气聚成的，不如引雨淋，再招日晒，散了他。”魏婴捂着胸口，面色已经发白，说这样一段话竟断了三次。

 

江澄抿着唇不语，拇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转着紫电。

 

“我可用符引雨招日光，但在此之前需有人帮我困住他，阿澄受了伤，不能参战。”

 

“我可……”

 

魏婴还未说完便被江澄打断，“你老老实实的待在这儿，别添麻烦！”

 

他盯着魏无羡的眼睛，平静的杏眸下藏着起伏的光。

 

“我和你一起。”

—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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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无羡和江晚吟太甜了~