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事清欢

只爱双杰
禁止转载!
“车”不补

【澄羡】东南枝 贰


“你喜欢什么样的?”

灯光摇曳,夜风习习,水上小酒馆的屋顶平躺着两个偷摸跑出来喝酒的少年。魏婴的胳膊交叉枕在脑后,他歪过头,那夜的月色太美,醉景也醉了酒的他看着身旁江澄好看的侧颜,话由心生,脑子还没想好要说什么,嘴巴就已经问出来了。

“什么喜欢什么样的?”江澄整个人都轻飘飘的,一坛酒对于刚学会喝酒的他来说喝得着实有些多。他双眼迷离,歪着头许是在想究竟要怎么回家才不会被他的亲娘发现,或者在考虑回去后究竟要跪多久的祠堂,所以魏婴问他的时候他突然没反应过来,这句话在他的脑子里周旋了好一会儿他才似乎是弄明白魏婴的意思,“喜欢什么样的?”

他竟然认真思考起来。

“要长得好看的,素颜也要好看。”

魏婴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,从小到大夸他长得好看的人不计其数,甚至因为这张脸,笑嘻嘻地凑到别人面前卖个乖便能讨到不少的免费吃食。他点点头,觉得自己符合这一条。

“要勤俭持家。”

虞夫人给他和江澄每月一两银子,江澄每次都能存下一些攒进自己的小金库里,而他每每到月底还要靠江澄救济。勤俭持家?魏婴捏着下巴仔细想,从我兜里出去的钱大部分都是给江澄买他喜欢的东西,所以我虽然对不上勤俭持家,但最起码不乱花钱,那还是沾得上边的。

于是他又露出一个满意的笑,若是江澄此时清醒,知道魏婴在想什么,肯定把床垫下的春宫图和厨房里的辣椒面丢在他脸上,再骂一句:老子不需要你买这些!

“还要温柔听话,说话不能大嗓门,修为不用太高,对我有崇拜感……”

越往后听魏婴的脸皱得越像个苦瓜,酒香浸得他愈发迷糊,他主动贴过去抱着江澄的腰,头枕在他的胸膛上,“你觉得我这样可以吗?”

江澄耳朵嗡鸣,根本没听清魏婴的话,他只觉得魏婴凑过来太热,他伸手要把他推开,顺带着说:“要是个姑娘。”


“我想,江澄可能要给金凌找舅妈了。”

他瞧着江澄俯身去听姑娘的话,那姑娘想是温柔极了,说话也必是小声的。闲来间他也听江氏门生提起江澄救了一位姑娘,那她定然对他很是崇拜,好像这样一来,确实符合江澄对未来另一半的标准。

魏婴又把头埋在蓝湛的肩上,问他:“今夜山下小镇有节名花招,一起去看看?”

蓝湛自然是同他去了,他不会拒绝他的任何一个要求。

花招花招,是花招人,也是人招花。

盛夏的天气夜晚就显得尤其的凉爽,魏婴钻在人群里,身后的蓝湛就这么远远地跟着,他看着他捧着姑娘们送来的一束束的花儿,陪在姑娘们身边说着惹人羞的话。

魏婴从不吝啬于他的甜言蜜语,不管是对他,还是对别人。

蓝湛知道的。

后夜色渐重,街上的人也渐渐散去,清冷的小巷他俩并肩走,巷口有处小饭馆,门口挂着的灯笼拉长了两个人身后的影子。

魏婴就停下了脚步。

“饿了?”蓝湛问他。

他摇摇头,伸出手指指着小饭馆旁边的小摊,“我想算一下。”

带着岁月痕迹的红木桌,几根小棍撑起来的神算招牌,以及坐在凳子上饱经沧桑的老人。

“年轻人,想算什么?”老人开口说话,声音也是哑哑的,带着刺耳的难听。

“我不算命,”他的命前世也好,今生也罢,好与不好都不想被别人拿来卜上一卦再评头品足一番,“我要算姻缘。”

他从木桶中抽出一个木签,那木签光滑得发亮,刻着的小字叫魏婴看不真切,他递到老人手中,“如何?”

“正月桃花,”老人许是无意瞧了蓝湛一眼,“桃花最早二月开,正月还是要等。”

“桃花几时开,胜在人为,何况我已有良人。”

“也许是老身糊涂了,这一卦依公子所言是不准,那便不收公子的钱。”老人摆摆手,连魏婴掏出来的钱也一并推了回去。

因为这一卦,魏婴回云深不知处的路上话多了起来,他拉着蓝湛的手,告诉他不要把那一卦放在心上,他曾见过正月里开得灿烂的桃花,比任何时候都要美,所以他无需等自己的姻缘。

再细想一下,那年江澄发了高烧,窝在魏婴的怀里闹着要看窗外一树的桃花,可那时值正月,前几日刚下了雪,桃花又哪里开得了。但江澄依旧见到了,他的傻师兄为了他的胡话,费了自己全部的灵力催的桃花在正月盛开,白雪花红桃花,在一夜之间攀上了江澄的窗。


话是这么说,晚上熟睡时魏婴梦到了江澄。

醒来之前梦境杂乱无章,欢笑与血腥将他的前世走马观花地重走一趟。再清醒,他躺在莲花坞的床上,夕阳的橘色光打在床边的人影上,江澄头发散乱,看见他睁眼的那一刻,伸着手拉着他的手摊平摸上自己的丹田,用很早之前魏婴把他从温家人手中救出来一般的语气说道:“魏无羡,你给我的金丹,没了?”

“我还有!”

那一刻他想了什么?魏婴什么都没想,莫玄羽的身子勉强结出了金丹,蓝景仪恭喜他时说这样他能陪着含光君的时间更久。他感受着自己丹田运转的灵力,脱口而出的话比前世下决心为江澄剖丹时更果断。

“江澄,我有。”

我们去找一个像温情一样的名医,求他为你换丹。

他这样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,只见江澄露出一个讽刺的笑,盯着他的眼神那样陌生。“你有?魏无羡,你的金丹早就给了我,你怎么可能有?”

“我有的江澄。”他抓住他的手把他往自己的丹田处带,可江澄甩开了,面上是赤裸裸的不相信,魏婴就想要如何让他相信自己,于是他拿出刀子,他也不知道为何床头有刀子,总之他剥开衣衫,就这样盯着江澄,在自己的丹田处一割。

他挖出了自己的金丹。

“江澄,这下你该信我了。”

那一瞬间铺天盖地的痛朝他袭来,眼前的江澄越发模糊,他血淋淋地向前扑,有双手抓住了他。

他终于回归现实,他能看清了。

“魏婴,我的金丹没了。”蓝湛说。

“为什么?”

他下意识去找蓝湛要答案,却发现蓝湛一脸复杂地看着他。

“你要为我剖丹吗?”

“啊?”魏婴没明白蓝湛的意思,他愣在床头,丹田处充沛的灵力是他新的开始,他怕了没有金丹的日子,像是溺了水的人抓不住一根救命稻草。经历了一次,他再也拿不出当初的勇敢与决绝,他在蓝湛的视线中低下头,嗫嚅道,“如果你需要的话。”

可蓝湛的表情更痛苦了,他张张嘴,半天却说不出话来,最后用了灵力端来一杯热茶。

“我骗了你。”

“什么意思?”

“你被梦魇困在梦里,我入了你的梦去找你。”

我看到你面对江晚吟时的断然,却也明白你对我的有所保留。

魏婴沉默,却也只能在这静谧的空间里将茶一饮而尽,再道一声谢。


这终究成了两个人之间的一根刺。

评论(53)

热度(421)

  1. 共2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